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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


2010年9月15日

遥远的大地 4---以苏联解体为社会背景的历史长篇小说

清晨,身边的丈夫还在酣睡当中。米勒夫人用法国化妆品熟练地描画着自己的脸。
一张五十岁的面孔。这里刻满了过去一切的梦想、纯真,和所有妥协与背叛留下的印记。在曾经作为颓废派诗人红极一时的青春年代,她随心所欲的放荡着自己的热情,肆无忌惮地投身在真实的爱、游戏的爱、甚至是同性的爱当中。后来又作了某位高官的情人,才搞到了自己的公寓。尽管华伦帝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还是被她那闪烁的才华和孩童般的单纯吸引,与她再度走进了婚姻殿堂。米勒夫人也在丈夫可以包容万物的柔情中,在人生中第一次找到了安逸。

----在这个国家,每个人都背负着对人难以启齿的伤痛。为了生存,你就一定要选择说谎和背叛。在这个社会,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都不得不去观察党、作协、还有文坛领导们的颜色。在这当中,再也没有什么正直的人,所有人要么被谁背叛,要么背叛了谁。
拂晓前的清晨,米勒夫人想起了若拉昨晚那双燃烧着敌意的眼睛,不仅浑身战栗起来。爱莲诺拉,你有叫喊复仇的资格么?我也有要背负一生的十字架啊。

若拉的母亲艾玛从前是最有权威的国际形势研究组织----世界经济国际问题研究所的主任研究员,过着平静而稳定的生活。也许是源于心底对姐姐爱莲诺拉奔放的生活方式和名声的隐隐妒忌,有一天,她突然离开了家,私奔到了莫斯科市政府干部萨瓦・约瑟夫维奇的身旁。

  从格力新(苏联末期长年担任市党委第一书记,掌握莫斯科)时代开始,萨瓦就一直掌管着莫斯科的建设部门,到了叶利钦时代,干部频繁的变动更让他巩固了自己的权力。长着一副牛下巴的萨瓦,在上司面前尽显谄媚之能,扮演者有能力的下属,在属下面前却冷若冰霜。尽管他在女人们面前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劣性,却可以像毒蜘蛛一样麻痹着她们的神经。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虽然如此,不知为什么,女人们一看到他那双粗壮的大手,却都像中了魔似的泛起了柔情。他甚至和自己部下中一个年轻的男书记也有着非同寻常的私情,能够参透他的痞行的却只有上了年纪的女秘书一人。

艾玛丢下只有十岁的若拉,选择了萨瓦,等待她的却只是荒芜的沙漠。在那里,艾玛甚至没有机会装扮成羞耻的荡妇,留给她的只有形同躯壳的男人和灰色的生活。
萨瓦是个没有心的家伙,他的心里什么也没有。简直不是人......,我累了......。----在给姐姐爱莲诺拉绝望地打过电话之后,艾玛打开了煤气阀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爱莲诺拉以给妹妹复仇为名,其实多半是缘于不知羞耻的好奇心,以及自己可以改变萨瓦的孤芳自赏的自信,偷偷地与萨瓦开始了同居生活。当然,这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结局。萨瓦只是迫于爱莲诺拉诗人的名声,才在亚乌扎河岸为她斡旋了一套高级寓所。两人的关系断断续续地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来公寓作客的若拉出现在萨瓦面前,悲剧才真正开始了。

不久之后,若拉的父亲在驾车回家的途中突然发生车祸,葬身在被相反方向开来的卡车车轮下。爱莲诺拉不得已地收养了悲痛欲绝的若拉。从没生养过的爱莲诺拉,从来真正关心的只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萨瓦提出要收养若拉,向艾玛尽自己的义务时,尽管爱莲诺拉也对他的居心有些许察觉,却干脆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也因此陷入了一生的痛苦之中。
----是我用侄女换取了自己的自由,把她出卖给了恶魔。

若拉十五岁那年,在来找萨瓦的爱莲诺拉面前,主动地投向了萨瓦的怀抱。她选择了舍去自己的身体,来向自私的姨妈报仇。永远在脑海中抹不去的这一幕,和若拉那半是痛苦半是报复姨妈的喜悦的呻吟声,长久地折磨着爱莲诺拉,甚至让她差一点儿从安眠药自杀中丧生。
若拉从有名的国际关系大学毕业后,做起了在当时还十分少见的自由新闻记者,并且很快就成了名。尽管她还有着一份负责窥探知识分子动向的克格勃中尉身份,实际上,让她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心里对掩藏在特权阶级背后的虚伪和欺骗的反感。以及对沦落成杀死父母仇人性奴隶的自己的绝望。
若拉凭借自己的美貌和门路,把高官们接二连三地拖入自己的陷阱,然后揭露他们虚伪的面纱,埋下风波的种子,让他们一个个垮台。尽管她已名声在外,很多高官还是出于的虚荣心,觉得一定可以把持自己,结果却不断陷入她的诱惑。如此这般,若拉从没愧对过自己苏联新闻界鲁萨尔卡的虚名。

  米勒夫人愣神地注视着窗外黑暗中的莫斯科河。不多久,回过神来的她吃了一点儿在美元商店(苏联时代,特权阶级和外国人购物的特别商店)买的麦片,然后走向客厅的书桌,开始挥起笔来。明天是截稿日。约稿人是媒体自由化旗手克罗齐其(奥戈尼奥克杂志总编),没办法拒绝。尽管今天没有什么心情,也没有办法。因为我能做的也只有写东西而已。

我们小的时候,总是想要跟别人相同。
吃一样的食物,住一样的房子,受一样的教育。只要你与别人稍有不同,过不多时,就会被大家盯上。不把别人拉回到自己的水平,就决不答应,可怕的平庸,还有对待美好事物的残酷无情。
从前入党的人是真正的爱国者。是党背叛了这些为人民献出生命的人。如果"邪定胜正"是真理,没有人会比我们国家的政治家们对它更忠实。勃列日涅夫,每天十点起床,只工作两小时的家伙----尽管如果他工作的更多一些,情况可能会更糟。一个用克格勃和微妙的人际关系武装自己的周围,禁止同志参加柯西金(勃列日涅夫时代的部长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曾试图遮盖改革派柯西金的存在)夫人葬礼的胆小鬼。
他狂爱亲吻男人的嘴唇。这些亲吻把一切相对化,是让人深深陷入权势泥潭的犹大的亲吻,走向死亡的亲吻。用谎言和暴力维持着这个国家,民众们一边在极端贫困中挣扎,一边听信着美丽的梦想。
当权力被长年垄断后,聚集在权力周围的人们就会去制造用秘密规则束缚的黑社会。因肺气肿窒息而死的契尔年科总书记。他的葬礼与教父柯里昂的葬礼有何不同?体面的仪式上,充斥着对所有人性化事物的无视和冷笑,唯一真实的只有遗孀的悲痛。

我们用经济改革和开放政策走到了今天。结果,让我们国家整体主义体质的根本性治疗,看起来正在日益一日地不断取得进展。人性化、知性不断取得胜利。或许是因为社会气氛变得明快,自杀率也有所下降。干扰收听VOA广播的电波不再工作。萨哈罗夫重新回到莫斯科。《新世界》扎雷金(代表性文艺杂志总编)刊登了布罗茨基的诗歌,并开始连载《日瓦格医生》。这样来看,刊登索尔仁尼琴作品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却对他后期作品的文学价值持有不同意见......

但是,就这么下去真的没有问题么?会不会重蹈六十年代的后辙?尽管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让我们有些忘乎所以,其实不是不过在表面稍微抓了抓痒而已么?问题不是解禁那些长年被埋藏在库房中的小说、电影就能解决的。必须确立新的文化、新的社会伦理。

只要高唱经济改革,从明天开始就可以过上欧洲人的福泽生活,我们在心里这样想着。我们的国家这样广阔,有这么丰富的资源,只要改变国家的体制,明天就可以过上好日子。爱不会变的俄罗斯人是万福的......。不论资源如何丰富,光靠这些资源不可能自动让每一个民众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大张旗鼓鼓吹的"加速度发展"政策不过是单纯的政治口号,它的效果会像风一样飘逝,我们现在又开始过多地消费自己没有生产的东西。
这里、那里揭露国家缺陷的时期已经结束。惊慌叫嚷"火车前方没有铁轨、没有铁轨......"的时期已经结束。铁轨不是要靠大家来铺么?

今天,我们面临着把意识形态、政治、经济......所有一切从根底解体的历史性问题。必须尽快制定面向新社会的规划。改变建立在暴力和恐怖基础上的社会,是不是已经不可能了呢?不会,不会不可能。爬出坟墓获得自由的尸首,看着自己斑驳腐烂的肉体,感叹一切已经不可能复原,我们绝不会去作那样的行尸走肉。

米勒夫人一口气写道这里,苦笑了起来。
----爱莲诺拉,不写复仇的事么?这可正是克罗齐其想要的文章呢。你的确是个称职的专业写手。把自己的罪过高高挂起......
她回到卧室,轻轻脱掉身上的睡袍,钻进了华伦帝身旁,摆弄起他的手来。睡意早已烟消云散。今天一整天无事可做。早上和这个人快乐一番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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